【主教扎】自深深处<1>






写在前面:

我非常喜欢剧里主教扎的人设,但正剧虐得我太难过了,虽然这悲剧未尝不美。不过我还是想产粮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于是懒癌晚期的我终于对德扎下手了。这篇文的目标大概是——努力踩时间线,用脑洞填充历史,给他们一个较为圆满的结局。

时间线从1781年开始,因为1781年对于莫扎特来说可以说是个转折点,而且我觉得有许多脑洞可写【划掉】

   最后依然打滚求评论.>3<热烈欢迎捉虫建议感想!!!

 

 



那个时刻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悲哀。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再也无法将这个下午的极致欢愉传达。那个时刻莫扎特变成了音乐本身,带着所有的炽热与光亮,在他内心深处撞开了一个缺口,教自己充盈其中,将那黑暗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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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那是三月,逃离冬天企图去逼近夏天的三月,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

科洛雷多在去往维也纳的路上收到了来自慕尼黑选侯的信件。他从信使手里接过信时,其实已经猜到了里面的内容。忽略掉那些虚情假意的客气话,他果然读到卡尔·泰奥德尔选候在信里披露的心愿——把莫扎特留在慕尼黑。

科洛雷多知道《伊德梅尼欧》在慕尼黑的首演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成功,有人向他汇报说是在选角上出了差错。不过看呐,这点插曲并没有掩盖莫扎特非凡的才华,选帝候都想要他。

打发走了信使后,他在得意之余又多出了些不安。科洛雷多皱了皱眉头,吩咐一旁的仆从找理由回信婉拒选帝侯。

 

 

卡尔·泰奥德尔知道自己提出了多么可笑的请求吗?

 

——那可是我的莫扎特,您想想也就罢了。

他之前放这家伙到处游荡是带有某种炫耀自己获得无价之宝的意味,但让莫扎特离开他,成为别人的仆从?他可从未想过。选帝侯当然不会知道他真正的想法,事实上就连科洛雷多自己也不明白对莫扎特的执着从何而来——这是他不安的来源。

 

科洛雷多思考了一小会儿便把问题抛掷脑后,索性出门漫步去,他想兴许这会让他心情好些。这个季节的梅尔克小镇景色宜人,阳光如蜜。风从瓦豪河谷深处吹来,携带着极淡的葡萄味儿。现在是3月,离葡萄成熟的季节还早着。他回忆起当地的干白葡萄酒的味道,打算等会儿就找来喝点儿。莫名地,他又想念起莫扎特来,决心待会回去就另起一封信将莫扎特召回——无论有多少人争着要莫扎特,他也只能是自己的仆从,没有他的命令,没人能抢走他。想到这儿,科洛雷多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不少。

科洛雷多愉快地把目光投向静静流淌的瓦豪河,才发现原来身处的地方这样美。有几只白天鹅正缓缓游过湖面,晃荡起水光中的山色。他有些自鸣得意地哼起了莫扎特的旋律,一想到自己将要在维也纳度过一个短暂而惬意的夏天,就止不住微笑起来。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1

从萨尔茨堡到维也纳只有三百多公里,但科洛雷多却在这段路上花了不少时间——可见他的心情与沿路风景一样,都很不错。于是一周后他才抵达了维也纳。当马车在维也纳的宅邸大门前停下时,看上去等候许久的阿尔科伯爵急迫地迎了上来。“您终于来了,主教阁下。我必须向您汇报莫扎特回到维也纳后的近况。“

“说。” 科洛雷多走下车来,抚平衣服下摆的褶皱。 

阿尔科跟在科洛雷多后边走,加重了语调。 “这段时间我一直派人盯着他。哪想莫扎特竟是如此不知廉耻,不管我怎么警告他也不听。”

愉悦轻松的空气消散了。科洛雷多停下脚步,眉头轻拧,回过头看着阿尔科。“这么说,他又干了些好事?”

“他白天浪荡在普拉特公园的市集里,与底层那伙疯癫癫的人一起,”阿尔科飞快地吐露着,话中带着点儿准备看好戏的语气。“到了晚上他又去和那些贵族们厮混,赌博,还为他们演奏。”

“真的?”科洛雷多深吸了一口气,蹙紧了眉心,声音因发怒而颤抖起来。

 “他确实这么做了。您想想看,他是您的仆从,本应该只为您一人服务的。”阿尔科伯爵压低了声音。

“那他现在在哪儿?”科洛雷多不假思索地问。

“在您的宅邸里,”阿尔科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昨天一整天都在外面游荡,到早上才回来的。”

科洛雷多顿时眼底燃烧起怒火——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不把我这个主教放在眼里?他气冲冲地走向门口,可还没跨进大门时,一阵悠扬的旋律便钻入了科洛雷多的耳朵里,像泉水一般流进他的胸口,刹那间浇灭了无焰燃烧着的火。这音乐,不可否认,让他心中奔涌起奇异的快感。但只一会儿他便回过神来,在示意了仆人们不要跟来后,便加快脚步,径直冲向那旋律的来源之地。

 

科洛雷多几乎是跑上楼梯的。他一眼就望见了离这十几米远的那扇虚掩的门。漫溢出门的音符向他蹦跳而来,仿佛它们已经找了他许多年。全新的感官似乎突然在他身上生长起来,他捕获着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呼啸着冲出围栏,桀骜不驯的音符,害怕它们从他耳边溜走。他被某种高贵而缄默的力量牵引着放慢脚步,在门口停下。他小心翼翼往门缝里探望,心里砰砰直跳,不自觉地同一旁端坐着的大理石塑像一样屏住了呼吸。

 

那张面孔就这样跳进空气里,跳进我眼眶里。难以抵抗地跳入了科洛雷多的眼眶里。莫扎特——他的莫扎特,正紧闭着眼帘,深情地弹奏着,用音乐表达着。他弹得摇头晃脑,脊背却又保持着上升的姿势——这让科洛雷多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看不见翅膀的,永不离地的天使。

 

尘埃在流动的光里上下漂浮。他的目光追随着莫扎特的每一个动作,追逐着他浴在阳光下接近金色的轮廓。他长而卷的睫毛,如今随着音符跳跃而微微颤动。他平时动个不停的嘴唇现在却安静柔软地嵌在那儿,带着上扬的弧度,那笑容轻得似乎会随时消失不见。他灵巧的手指下在黑白琴键上轻快地游移着,流泻出闪烁着火花的旋律…

金色的阳光渗透进窗内,从莫扎特挺直的背脊后投射出来。一部分光碎成晶亮的弹珠,滚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滑向每一处阴影,将它们一并融化掉。

那光正一点点侵蚀着黑暗。

 

科洛雷多站在门口,激动万分。从快板到慢板,再回到快板,那飞快的节奏一直撞击到他体内,让他血管温暖了许多。那些快速又热情的音符扯动着他每个关节,让他情不自禁地向门口挪动。但他没注意脚下,踢到了门。发出的声音让他打了个冷颤,像被发现的小偷,想要夺路而逃。一瞬间恐惧凝固了他的血液,但他很快又站稳脚跟——这里这是他的府邸,莫扎特是他的仆从,他为什么要害怕?他为什么要逃?简直乱套了。

琴声戛然而止,莫扎特像是突然收拢了翅膀,脸上的表情即刻冷了下去。“主教阁下,您什么时候来的?”他站起来,膝盖关节轻微的咔哒了一声。

科洛雷多没有立刻回答。见他不回复,莫扎特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门,毫不畏惧地望进他眼里。 “那请您告诉我,您刚刚是在干什么?”

   “莫非,您是在偷听我弹琴?”莫扎特夸张地拖长了尾音。“您想听我给您弹就是了,大可不必偷偷摸摸的。”

 

 

科洛雷多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令人印象深刻。”过了几秒后他才开口,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快冷硬的石头。

 

“您说什么?”莫扎特迟钝了一秒后,眉毛上扬起来。 “您是在夸我的曲子吗?”

“别跟我来这套,我来是想让你解释一下你最近在维也纳干的好事。”科洛雷多逐渐恢复到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也别骗我,阿尔科伯爵都跟我说过了。”

莫扎特顿了顿,嘴角浮上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您可真无趣啊。”

科洛雷多这时看见他眼里似乎有什么闪烁了一下,可还没等他看清楚,那双眼睛就移开了。

“如果您只是来问这个,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莫扎特耸耸肩。

“莫扎特,”科洛雷多抬高了音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在找创作的灵感。您明白的,创作需要灵感。”莫扎特舔舔嘴唇,勾了下嘴角,语调快活起来。“而灵感来源于生活。”

“这个理由也许能成立,”科洛雷多轻轻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那么你来维也纳这些天都创作出了些什么东西?”

莫扎特把叠放在钢琴上那堆的牛皮纸拿给他看,戏谑道。“喏,就是’这些东西’。”

科洛雷多很快拿过来看。有那么一段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科洛雷多垂着头,完全沉浸于他手里的乐谱,像是投入了一股席卷一切的洪流中。十分钟后,他猛地抬头,差点撞到莫扎特的鼻梁骨——他甚至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凑过来的。

然后他才看见莫扎特在笑。

 

科洛雷多怔住了,好像心口正中了一弹。甚至他在他的面庞一点点低下来,一点点变大莫扎特笑嘻嘻的面庞凑过来时也一动不动。那双蓝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科洛雷多的模样,还没开口就先笑出了声。

“天啊!主教大人!” 莫扎特直起身子,笑得像个找到了蜜罐的小孩儿,露出了有点翘的门牙,“原来您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科洛雷多连忙躲避了莫扎特的目光。他沉默着,微微眯起眼睛,视线略过莫扎特的金发,额头,鼻梁,最后停留在嘴唇上。

他咽下了轰鸣的心跳声。 

 

科洛雷多往后退了一步——太近了,那双在发光的蓝眼睛,那嘴唇里吐出的呼吸,像夏日的火焰。他有点慌乱,却很快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这首是...”

“D大调双钢琴奏鸣曲!我昨天就写完了!”莫扎特抢着回答。“您清楚双钢琴奏鸣曲是需要两人合作,才能演绎得更好。刚刚我只是随便弹弹,您也就随便听听。”

“那么你的理由成立。”科洛雷多垂下视线,抿了抿唇角。“但我非常希望能尽快听到这首曲子的完整版,莫扎特。”

 

“现在就可以听到啊。”莫扎特眨了眨眼,狡黠极了。“我知道您的读谱能力非常强。”

科洛雷多倏地抬起目光,竭力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直到恢复了平静的外表。

莫扎特停顿了几秒看着他的表情,又咧开嘴笑起来。

“请问,大主教阁下,您愿意与我合奏吗?”

   

 

3

很多年以后,科洛雷多都会记得那个下午做出的决定,这个决定——他以后都会坚定地称它为一个正确的决定——他答应和莫扎特一起演绎双钢琴奏鸣曲。

因为双钢琴演奏时两台钢琴的琴头是对放的,在自己演奏时很难听见两架钢琴最客观的音响,所以要想将音乐演绎得更完美,合作的两人在弹奏前必须反复磨合,演奏时更要倾听对方及时调整。于是他们在琴房练了一个下午——更多时候是莫扎特来指导他,他确实很久都没摸过琴键了。莫扎特乐于走到科洛雷多身旁,歪着脑袋,无拘无束地把一只腿单跪在他坐的琴凳上,兴味盎然地等待着他——出错。科洛雷多偶尔会微微偏过头看着莫扎特的侧脸,看他微翘的金发,飞扬的眉梢,他嘴角弯起的弧度,而莫扎特总能感受到那视线,用目光欢快地迎接着他。他讲起乐谱上乱糟糟的笔记时,那双手就会像翅膀一样张开,在乐谱上飞舞,然后像指挥家那样富有音乐性地落下。科洛雷多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他第一次感到莫扎特的感情完全自由地敞开了——那对自己的抵触,叛逆都到哪里去啦?他居然被完全拉进莫扎特的圈子里了,这难道就是音乐的魔力?

 

 

那么,这才是真实的莫扎特吗?

 

 

他们挨得过于近了。科洛雷多想,这还没到夏天呢,可这空气里停不下来的燥热是从哪儿来的,好像永远不会有尽头一样的欧洲的夏天已提前降临了。

 


最终他们还算完美地演绎了整首奏鸣曲——毕竟由两个人共同演绎一部作品总会出现很多独奏时意想不到的问题,但他们基本上做到了默契。一曲终了,他们陷入沉默。科洛雷多方才的兴奋之情颓然崩塌,像是猛地挣脱了一张强有力的网。浓缩的时刻似乎延伸成了无限的空间,吞噬了言语。 他不敢开口,更不敢去看莫扎特,只是克制又贪婪地呼吸着还残留着琴声的空气。


“这太好了!”莫扎特主动打破了沉默。他离开琴凳向科洛雷多走来,科洛雷多抬眼看他,感受到那目光温柔地包裹着自己,融化了心中最为隐秘的东西。

莫扎特走到他身边,忽然放轻了语调问他。“您喜欢吗?”


科洛雷多看向那双盈满笑意的眼睛,浅蓝色的虹膜被阳光折射得清澈无比——那一定是萨尔茨堡最美的湖泊,他想着,然后点头。


“您真的这么想?”他的喜欢似乎使莫扎特振奋起来,莫扎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您真的这么认为?”


   “我很喜欢,”科洛雷多做了些许停顿。“莫扎特。”


“其实,这是我送您一个的礼物。您那么满意,我也很开心。”莫扎特眼睛亮晶晶的,星星上的尘埃似乎落在了他的睫毛,一闪一闪。科洛雷多心里涌上一股冲动,要去抬起手来,去抚摸他。莫扎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您不和我合奏,您可就收不到这份大礼了。”还没等到科洛雷多追问原因,莫扎特就像风一样跑开了。

“那我继续去寻找灵感啦。”

 

 

 他的尾音回荡在琴房里。

 

 

科洛雷多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徒劳地想要说服自己——这是个阴谋。他有些绝望地想,这像一个莫扎特策划好的圈套。

 



那个时刻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悲哀。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再也无法将这个下午的极致欢愉传达。那个时刻莫扎特变成了音乐本身,带着所有的炽热与光亮,在他内心深处撞开了一个缺口,教自己充盈其中,将那黑暗填满。

 

 

 

 

4

那天晚上,科洛雷多做了一个梦。

 

 

最初只是某种隐约模糊的弦乐,自黑暗的深处传来,空气中流荡起海潮般的醉意。接着那声音愈发清晰——莫扎特的D大调钢琴奏鸣曲,优雅而明亮。伴着似解缚后的鸟儿的振翅声,烈焰灼烧灵魂时发出的噼啪声,黑暗深处似乎已被光填满。瞬息之后,又回归到黑暗的空洞,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风。

 

科洛雷多从恍惚中惊醒。他在黑暗中坐了片刻,缓缓起身,踉跄地向墙边走去,拉开某一个方向窗户的窗帘。此时夜幕下垂,星子颤抖。不知来处的风声,看不见的尘埃,一齐轻轻落下。科洛雷多逐渐从这夜色坠落的亲密感里清醒过来,所有迷雾般的思绪都离去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扭曲着脸。

他知道这是自深处而来的声音,这天之前科洛雷多从没有体验过。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再遇见——这让他心灵震颤的声音,尘世里无法触及到的声音,为此他愿意将整颗心奉献出来。但很快他开始恐惧这种情感,并极力抑制它。他拉上窗帘后回到床边静坐了片刻,直至所有念头溶化在黑暗中。

 

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静默把那深处一点点涂得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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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二天莫扎特在府邸里呆到了晚上才跑出去。


科洛雷多本来只想让阿尔科跟着他,但鬼使神差地,他自己也跟了去,还换上了不那么显眼的黑色教袍。

莫扎特先去的普拉特公园。科洛雷多上一次来这儿还是五年前,自1776年约瑟夫二世皇帝把这片绿洲还给人民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看着曾经的皇家狩猎区变成如今这脏兮兮闹哄哄的地方,科洛雷多不由得蹙紧了眉心。如果莫扎特真的是在这种地方鬼混的话,他就必须收回昨天的话了。他们没走几分钟就看见了莫扎特,那家伙正在前面那群穿得破破烂烂的人群前疯癫癫地表演着,引得阵阵哄笑。这之后莫扎特又跑到另一块草坪上赌博,被姑娘与酒瓶围着。科洛雷多恼怒地哼了一声,阿尔科见状准备走上去,却被他拦住了。

“你得看清楚他还想搞些什么名堂,这样才好处置他。”科洛雷多找了个拙劣的理由。

 


其实他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莫扎特。

 

在科洛雷多过去的认知里,莫扎特应该只是个音乐天才什么的。不过现在他发现了莫扎特的另一项“才能”——喝酒。他到底有多能喝?科洛雷多不知道。他看着莫扎特一只手,另一只手握住酒瓶随意仰了几次头,那瓶晶亮亮的白兰地就见底了。他举着空酒瓶冲某个方向挥舞示意,立马有人跑过来给他递上了新的一瓶。这是第五瓶白兰地了,科洛雷多在心里数着。莫扎特此时像是被酒精熏染了脑子,歪在一个粉衣姑娘肩上,笑着冲她耳语了几句,惹得那姑娘咯咯直笑。这里的姑娘都穿得非常少,非常,少,还瘦得要命。她们都画着很脏的妆,像男人一样大口喝酒。


群魔乱舞。

科洛雷多找不到更贴切的词去形容这个场面。不过现在他终于被惹火了——他走上前去,将莫扎特从姑娘肩上拉起,也不顾那姑娘刺耳的尖叫。隔着单薄的衣服科洛雷多只摸到了轻飘飘的骨头——太瘦了。走过来科洛雷多才发觉自己被酒味儿,胭脂味儿和莫扎特特有的味道包围,于是狠下心一把横抱起他,加快脚步逃离这里。他怀里的莫扎特还在吃吃地笑,眼角微微上挑,目光几经辗转才落到了科洛雷多身上,便笑得更灿烂了。

“主教大人?”

莫扎特歪着头,把嘴唇舔得湿亮,脸上的表情柔软得像一只猫。

“还是……科洛雷多?”

 

科洛雷多没有说话,仿佛被这样一帧画面般轻飘飘的细节击中心脏和大脑。莫扎特的眼睛,莫扎特汗湿的金发,莫扎特勾起的嘴角,莫扎特领口边缘露出的苍白肌肤,莫扎特消瘦的身体,一并跳入他的眼眶内。

 

莫扎特近在眼底。

 

——太近了,这不对。科洛雷多心头有一闪而逝的骚动,他在把莫扎特抱上马车之前都没有再低下头。歪倒在马车里的莫扎特还在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什么,科洛雷多也都没再凑近去听。

 

 

一切正常。

 

到目前为止。

 

—tbc———————

 

【下章有肉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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